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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入「潛艦國造」舉步維艱 百年奮鬥開花結果
我國籌獲潛艦戰力的歷程其實相當長，終於在「潛艦國造」政策之中開花結果，圖為我國二艘劍龍級潛艦海龍號、海虎號併航。（資料照）
〔記者吳哲宇／台北報導〕我國首艘自製潛艦「海鯤號」即將於本周下水，「潛艦國造」案從2019年5月3日原型艦開工迄今，一度有諸多流言蜚語，政府基於高度保密原則，各相關單位對此皆靜默不語，但總而言之，這段可追溯自民國初年的潛艦國造之路，終於有階段性的成果。自由時報《軍武頻道》帶您回顧我國潛艦戰力演化史，一窺這段篳路藍縷的歷程。
圖為海軍早期建造乾塢模型，可見當時就已考慮到潛艦的建造需求。（記者吳哲宇攝）
與其他國家的自製潛艦歷程相比，我國起步時間可謂非常「超前」。從民國初年的袁世凱執政開始，便認為飛航及潛航單位為自強道路的重中之重，於是，袁世凱便擬定派員赴美，借用美軍基地艦艇、訓練學習及操作，意圖回國後自行製造，當時甚至已經計畫向美國借款，由美方承造潛艦。但這批留學生卻因袁世凱稱帝、政局混亂，導致生活費斷炊，計畫無疾而終。
直到第二次世界大戰進入尾聲之際，英國曾宣佈要援助我國兩艘P級潛艦，卻未曾履行諾言。而戰後我國海軍的建軍政策，以驅逐艦、潛艦、海岸飛機和快艇的「守勢海軍」兵力結構為主，試圖推動相關建軍計畫，卻因潛艦屬於高機密、高技術裝備，加上美國當時反對我國擁有攻擊性武裝，致使潛艦相關成果，可說是幾乎毫無建樹。
二戰時義大利頗具奇效的人操魚雷，被我國拿來仿製。（圖片擷取自推特@EnEn07739518）
上一代「海昌計畫」 竟是人操「魚雷」潛艇
而在1949年古寧頭戰役過後，為因應對中國大陸的滲透特攻作戰，便成立一支特種部隊，同時以「海昌計畫」為名，秘密向義大利Cosmos公司採購4艘「潛爆艇」，返國後再仿製3艘。這種潛爆艇其實就是義大利在二戰時運用的「載人魚雷」。此潛艇由兩位蛙人操作，可攜帶9枚炸彈潛至目標艦下方，由蛙人安裝炸彈引爆。
此計畫主要以「反攻大陸」的「國光計畫」為目的，國軍為此成立「海昌艇隊」，預計潛入廈門港破壞共軍碼頭、基地和造船廠。但由於國軍於「八六海戰」和「烏坵海戰」相繼失利，同時該單位被美軍顧問團獲悉，隸屬層級逐漸降編，隨著戰事失利和機密曝光，該艇隊也隨著「國光計畫」的結案而裁撤。
圖為巴基斯坦的SX-404級微型潛艦，由於該艦為「邊建造、邊修改」，因此我國的外觀與照片略有不同。（圖片擷取自推特@Capt_Navy）
義大利SX-404袖珍潛艇 國造的第一次嘗試
即使如此，基於情報需要，國防部特殊情報室在1963年再度向Cosmos公司訂造2艘SX-404型袖珍潛艇，以「武昌計畫」為名，計畫在義大利進行零件製作，再運回台完成組裝。SX-404型袖珍潛艇並無武裝，僅供訓練及近海偵查，同時進行相關技術、基礎幹部的培訓。
然而，這個從製造到培訓形成戰力的專案，卻也因缺乏相關經驗而千迴百折，1號艇在義大利廠製造，2號艇則於淡水基地以1號艇為基礎仿製，國軍同時派員至夏威夷進行潛艦訓練，結訓即回國成立「潛艇幹部訓練班」。但Cosmos公司只是個製作簡單潛水用具和裝備的小公司，因此整個武昌艇的建造過程，居然是一邊建造、一邊修改，連計劃藍圖都沒有。工程一再改變設計、翻工和拆裝，不停的試錯，以致於Cosmos公司根本毫無利潤，在淡水基地的義籍員工更離台返國，8個月後才復工，整個施工期程長達3年之久。
由於建造過程漏洞百出，武昌艇的裝備與後勤問題難以解決，搭載蛙人潛入福建沿海島嶼的計畫草案也因此棄置，直到1973年除役前，都只能對官兵進行不完整的訓練。
美國國務院曾不支持我軍持有潛艦，茄比級潛艦來台則是雙邊軍方共識的結果。（資料照）
美海軍與國務院唱反調 意外促使「茄比級」來台
但也因此，美國—特別是美國海軍，不僅見到我國「武昌計畫」的實施決心，也正視了我國水下戰力的必要性。當時駐美海軍武官汪希苓更警告美國海軍，在國務卿季辛吉訪問中國後，中美關係一定會發生變化，美國西太平洋的防務鏈將出現台灣海峽這個缺口，年度的美軍潛艦來台聯合演訓可能也將取消，不如提供沒有攻擊性的潛艦給我國用於技術訓練。因此，在美國海軍積極與國務院磋商下，國務院終於同意以訓練名義，以「水星計畫」為名出售2艘即將除役的茄比級二型潛艦。
買劍龍級潛艦 海軍「抄底」荷蘭
但茄比級本來就是舊型潛艦，又僅供訓練用途，自然無法發揮多大的戰力，海軍因而持續不斷尋求獲取新型潛艦管道。當時適逢地緣政治變化，海軍以精準的眼光，瞄準了當時陷入政經危機的荷蘭，秘密進行2艘劍龍級潛艦的建案。然而，這類軍售案中須經過國會同意，隨著案件曝光、中共施壓，荷蘭執政黨還因此案差點被倒閣，後續的4艘增購案也就無疾而終，承造劍龍級的造船廠交船後，也避免不了倒閉的命運。
有趣的是，因為荷蘭並非魚雷生產國，海軍只能另謀出路，以10萬噸糧食換購取得西德魚雷生產權的印尼魚雷。但或許是印尼魚雷品質不如西德，在後續的「漢光演習」中，才會發生魚雷脫靶，甚至差點鎖定我方海軍潛艦的事故。
「潛艦國造」政策直到馬政府執政時期才開始露出曙光，且隨著蔡英文政府上任，確立以「海昌計畫」為名的國造政策，以及中、美關係變化等國際地緣政治改變，歐美國家較願意提供潛艦技術給我國，也使潛艦原型艦的造艦過程逐漸明朗，並將於本週下水，使我國成為東亞主要國家中，最後擁有完整潛艦艦隊的國家。
我國潛艦戰力發展歷程表（記者涂鉅旻製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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