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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防秘辛》遭沙那衛兵反綁拘禁 大漠中隊「傻弟」古旺金驚險獲救

2024/01/09 09:07

參與大漠計畫任務的空軍士官長古旺金(右),在沙那基地附近市場認識的菜販,成了好朋友。(圖:大漠隊員提供)

〔記者羅添斌/台北報導〕我國在1979年至1990年間,每年派出一個空軍中隊人力進駐北葉門沙那基地,參與這項「大漠計畫」人員的待遇相當優厚,但在異鄉及面對不同文化丶制度的陌生環境,危險性也相當高,我國大漠中隊隊員就曾在北葉門沙那基地親眼目睹軍機互撞的慘劇,北葉門軍方人員看待飛行及機勤作業的嚴謹程度遠較我方來的低落,因此大大小小飛安丶營區安全事故不斷,人身安全更是沒有保障。

我國應友邦沙烏地阿拉伯的要求,以「大漠計畫」為代號,派出一個空軍中隊人力進駐與沙國友好的北葉門,並為沙國援助北葉門的美製F-5戰機進行修護及試飛任務,再交由北葉門飛行員飛行,所有「大漠計畫」隊員均以沙國軍人身份對外,自第1梯次(1979年)起至第12梯次(1990年)結束,總計有12梯次,每梯次人數約為80餘人,總計我國空軍有近千人參與「大漠計畫」。

北葉門沙那市區街道上,經常有武裝警察或是軍人進行盤查,空氣中都帶有肅殺氣氛。(圖:大漠隊員提供)

參與第9梯次大漠任務的空軍士官長古旺金在沙那時,就曾有過生死一瞬間的驚險經驗,他因罹患腎結石到營外的醫院看診,返回基地時因超過宵禁時間,卻遭到武裝衛哨以雙手反綁拘禁在馬圈裡,他回憶說:在那裡,槍斃一個人就像踩死一隻螞蟻一樣稀疏平常,人死了丟到沙漠裡,誰也找不到。

在內心焦急萬分之際,碰到一位剛上哨的衛兵,這位與古旺金認識的衛兵大喊著:傻弟!傻弟!( sadiq是阿拉伯語朋友的意思)」。兩人相認之後,對方先是為其鬆綁,接著又帶著紙條向我國大漠中隊隊長及基地指揮官求救,幾經波折之後,古旺金終於獲得釋放。

以下為古旺金口述丶蔣彤雲整理記錄的重點摘錄內容(以第一人稱方式):

75年我通過嚴格的大漠考試,76年2月28日束裝前往北葉門參與大漠計畫(第9梯次)。

我們那梯前往北葉門總計87員,待遇優沃,月薪在當時是相當高的,許多人都希望有機會參與大漠計畫,但是空軍派員篩選的很嚴格,是透過考試公平公正的選優派遣,不過也有無須經過考試便能派往的,伙伕就是其一,大漠伙伕頭幾乎是長官厚愛推舉,有人在家裡鍋鏟沒拿過幾回,透過關係也派往大漠,不過畢竟是要料理近百人的三餐,被圈選為伙伕之後,在國內先有短期烹飪課集訓,我一個同學在大漠當伙伕頭,燒的菜難以下嚥,大家套他話,才知道原來他找了高階長官幫忙,不需要考試便當了伙伕,在大漠為我們打理三餐吃喝。

除了伙伕,去大漠還有兩種專業不需要透過考試,那就是NDI和白鐵,NDI是非破壞性檢驗,因為有輻射,大家都怕輻射接觸多了會生病,所以具有NDI專業技術領域的人不多,另外敲敲打打為飛機進行板金的白鐵也不用考,其他都需先經過全空軍英語初試,通過初試才能去台南基地複試,還要去外語學校考試,一關一關很嚴格的,通過考試還要密集接受外語能力訓練,結業後才能派往大漠,只有伙伕、NDI、和白鐵這三種專業領域的軍士官無需考試,便跟著部隊去了大漠。

我們受雇於沙烏地,駐防沙那基地,穿的是沙烏地皇家空軍制服,隊長是飛行專修班四期的李應義教官,飛的是F-5A/B戰機,技勤士官的任務是修、維護飛機,並訓練他們士官的專業技術,修妥後交由中華民國飛行員試飛,我那一批新竹去的還有蔡漢明教官,蔡教官知道我曾經是新竹基地軍械官,對我很照顧,當時北葉門12中隊是與我們協調的單位,我發現他們的飛行員不是貴族就是部落長老的孩子,非富即貴。

古旺金因為腹痛如絞送醫急診,經診斷為腎結石,開了藥方回基地前,在醫院建築前留影,卻沒有想到,當晚返回基地時因超過宵禁時間,遭到衛兵反綁雙手同時拘禁在馬圈裡。(圖:大漠隊員提供)

在北葉門,我常比較兩國空軍的敬業態度,北葉門空軍最大問題在於他們不知為誰而戰,為何而戰,當地軍人沒有中心思想,沒有目標,只想到個人,政府常常積欠薪資,所以軍人平時工作情緒低落,上班缺勤是常有的事,記得一個星期五,叛軍突有動作,我們如臨大敵分頭備戰,為飛機掛彈的忙掛彈,加油的忙加油,但是北葉門空軍技勤人員沒來幾個,一問之下原來星期五是回教休假日,不久下班時間到了,在場僅有的幾個技勤人員說對不起我要趕交通車回家,說完便走人,連工具都不收拾,留下錯愕的我們,幸好叛軍後來未再有進一步動作,我們又是一陣忙亂,拖飛機入機庫,卸下彈藥,收拾妥工具,待全部工作處理完畢方才下班,看北葉門軍人的工作態度,深感身為軍人,中心思想很重要,中心思想正確自然守紀律,少了中心思想,則目標、紀律,一切免談。

在大漠,就診是很麻煩的事,有一次我罹患腎結石,原被誤診是腹瀉,後來嚴重了,同袍看我痛到斗大汗珠流個不停,找航醫,不巧航醫照例每天上午出營門為眷屬看診去了,航醫不在,當時不知道是腎結石,隊長李應義擔心是其他怪病,於是指示當地葉門翻譯和幾個兵陪同,送我出基地趕赴醫院掛急診。

葉門很奇怪,是國中有國,看診必須開路條,駕駛兵拿了6份路條,又從廚房搬了箱蘋果,事先在車上放上何梅尼肖像,路上看到崗哨掛的是沙烏地國旗,我們便戴上大盤帽,拖掉夾克,他一看到軍服立刻敬禮高喊:早安,輕易過關,無需給蘋果。如果檢查哨掛的是何梅尼的相片,便趕緊摘下大盤帽藏起來,穿上夾克遮住沙烏地皇家空軍軍服,發蘋果給衛哨,當地軍人接過蘋果後,檢查都不檢查便讓我們過關。看到巴勒斯坦崗哨又立刻穿夾克遮住軍服,發蘋果,就這樣,夾克穿穿脫脫,大盤帽戴上摘下,蘋果發發停停,好不容易到了醫院。

醫院裡一位瑞典醫生用X光檢查結果診斷是罹患腎結石,米粒大小,說不是問題不必擔心,開了藥方叫我回去,知道不是大問題,大家放心不少,為了感謝同袍和葉門翻譯,回程途中,請大家吃肯德基,當地炸雞炸得跟木炭一樣又黑又硬,我沒吃,在旁等候他們,幾個人難得吃到炸雞,一時興起忽略宵禁時間,待吃飽時間已晚,趕緊跳上車往基地衝。

我們真的是忽略過了宵禁時間,在基地營門口被攔下,這時路條沒了,蘋果也發完了,衛兵將我們幾個抓了起來,雙手反綁圈在一個類似西部片裡圈馬的地方,四周毫無遮蔽,沙漠氣溫高,坐久了會引來蠍子,我不斷挪動屁股,避免被蠍子螫。

就這樣待了許久,直到換哨,剛上哨的衛兵居然老遠一眼認出我來,邊向我走來邊大聲叫我:傻弟!傻弟!( sadiq是阿拉伯語朋友的意思),我見機不可失,跟他說我得了腎結石,這些朋友都是幫忙送我去醫院的好人,請他將我鬆綁,衛哨走近,我用眼神示意褲子口袋裡有「東西」送他,衛哨立刻將我鬆綁,我掏出300元葉門幣,在初診單上寫下給隊長的求救信,衛兵收下錢立刻跑去找我們李應義隊長通風報信,隊長火速找了基地指揮官,指揮官是總統的弟弟,指揮官出馬,立刻釋放我們讓我們返回隊部。

這過程真的是驚險萬分,在那裡,槍斃一個人就像踩死一隻螞蟻一樣稀疏平常,人死了丟到沙漠裡,誰也找不到,幸虧剛換哨的衛兵一眼認出我來,否則真不知道後來會怎樣,當時的求救字條至今我還保留著。

1979年我國「大漠中隊」飛行員駕駛沙國提供的F-5戰機飛到葉門沙那基地,由執行任務的大漠飛行員拍攝並留下這張珍貴的歷史照片。(圖:大漠隊員提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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