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年前「江南案」震驚台美 為今日軍事情報局起點
國史館曾在2021年2月舉行《二二八事件檔案彙編》、《江南案史料彙編》、《蔡寬裕先生訪談錄》等3本史料的新書座談會。書中收錄1984年發生的江南案相關史料。(資料照)
〔記者陳治程/台北報導〕今日的國防部軍事情報局,是我國主導軍情工作的最高機構;但在上世紀的戒嚴時期,可是主掌兩岸、海外諜報、策反等政治軍事作戰的核心;然而,40年前的這個月,震驚台美的「江南案」不只造成我國軍情體系「大地震」、美國聯邦調查局的強勢介入,也成為日後解嚴、乃至民主化改革的催化劑。
據「國家人權記憶庫」公開記載,該案主角「江南」劉宜良為政工幹校(今國防大學政治作戰學院)肄業,後擔任記者至1967年赴美求學;1970年代起先以著述蔣經國歷史的論文獲碩士學位,並接續出版多篇與蔣家歷史有關的作品,政治立場開始左傾且反威權,因而成為國民黨政府的「重點觀察」對象。此後。國安單位雖曾派員赴美與其接觸,試圖爭取「劉逆歸正」或希望他不要寫蔣家的東西,但都鎩羽而歸。
1983年,劉宜良在美出版過往曾在香港發行的《蔣經國傳》增補版,被黨政高層認定「影醒領導人形象」,時任國安局長汪敬煦便派員赴美與其協調內容、改推蔣經國在台經建成果和開明作風,同時化名為駐美聘幹「劉向真」,多次向國內函報中國駐舊金山總領事館、台獨活動狀況及中共軍情等情資,是為「三義專案」。
隔年,劉宜良曾協助情報局人員在美與中國籍策反對象見面,但期間卻被認定是「雙面人」、假牽線之義行洩密之實,成為他最終遭黑幫槍手殺害的關鍵伏筆。而居中主謀們,即是數年前曾受派赴美與其溝通的時任情報局長汪希苓,以及他透過人脈接觸、指使殺人的竹聯幫幫主陳啟禮,還有奉命開槍的吳敦、董桂森。事發後,陳啟禮秘錄整起事件經過,以防遭窩裡反。
事後,國內展開「一清專案」致陳啟禮、吳敦遭捕,前者期間供出在美殺害劉宜良一事,後通報到蔣經國耳中,便轉告美國聯邦調查局(FBI)展開調查;隨著調查進行,情報局和黑道槍手間的關係逐漸明朗,因而引發美方強勢介入。有美國會議員以切斷軍售為條件對政府施壓,要其來台審問相關人士。最終,汪希苓、陳啟禮、吳敦等相關人士皆遭判重刑。
由於該案涉及國安單位聯手黑幫,在外國殺害本國人的政治問題,因此,不只美國聯調局大力進行調查,更讓蔣經國下令將國防部情報局與特情室合併,改組為軍事情報局,改隸國防部參謀本部、納入軍令系統,更成壓垮蔣家政權的「最後一根稻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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