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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入講武堂》方琮嬿：民眾對中共的威脅感知：網路民調的發現
我國海軍迪化軍艦官兵在2022年8月軍演期間，嚴密掌握中共052D型飛彈驅逐艦「南京號」動態。（資料照，國防部提供）方琮嬿（國防院中共政軍與作戰概念研究所助理研究員）
（原文刊載於國防安全研究院網站即時評析，本報獲國防院同意全文轉載）
中共的軍事實力迅速擴張，造成兩岸軍事實力嚴重失衡，而中共近年來的行為不斷衝擊台海安全。台灣內部如何看待中共對台的行為？由於威脅感知（threat perception）在戰爭、嚇阻、聯盟或衝突解決中扮演重要角色，因此了解民眾對中共的威脅感知可幫助政策制定與執行者評估台灣民眾對於國防政策的態度，進而提出相關的因應措施。據此，國防院透過本次民調來測量台灣民眾對於中共的威脅感知。
民眾視中共為嚴重威脅
首先，民調透過下列問題來評估民眾的威脅感知：「請問您會不會擔心台海發生武力衝突」。民調結果顯示，66%的受訪者表達擔心（「非常擔心」與「有點擔心」的加總），且無論受訪者的性別、年齡、教育程度或政黨傾向為何，表達擔心的比例皆超過5成（圖1）。
圖1，民眾對台海發生武力衝突之態度。（取自國防院網站，2024年11月國防安全民意調查內容）。
本次民調進一步了解民眾對於中共的威脅感知。結果顯示，49%的受訪者認為解放軍可能在五年內攻打台灣（「非常可能」與「可能」的加總），而50%左右的受訪者認為不可能（「完全不可能」與「不太可能」的加總，圖2）。民調亦提供受訪者五個議題，並詢問受訪者，「以下是未來十年內可能對台灣重大利益造成的威脅事項，請您針對每一項告訴我，是嚴重威脅、或是重要但不嚴重的威脅、還是不重要的威脅」。當被詢問到「中國的領土野心」選項時（圖3），62%的受訪者回答「嚴重威脅」、33%的受訪者認為是「重要但不嚴重的威脅」、6%則覺得是「不重要的威脅」。此外，72%的受訪者認為「少子化危機」為嚴重威脅，70%認為「能源短缺」為嚴重威脅。從民調的結果可看出，超過6成的台灣民眾認定「中國的領土野心」是台灣面臨的重大安全挑戰，但嚴重性排在「少子化危機」與「能源短缺」兩個內政議題後。
圖2、民眾對解放軍5年內攻台之態度。（取自國防院網站，2024年11月國防安全民意調查內容）。
民眾對重大議題的威脅感知。（取自國防院網站，2024年11月國防安全民意調查內容）。
民眾對軍演侵擾無感
不過，當被問到「聽到有關中共對台軍事演習的消息時，請問您最常有的情緒反應是什麼？」時，認為「沒感覺」的受訪者比例高達46.9%，而「憤怒」比例為23.7%、「焦慮」為17.9%（圖4）。這樣的結果與國防院於2022年8月份做的電訪結果類似。即便多數台灣民眾視中共為嚴重威脅，但結果透露出民眾對於中共傾向常態化的軍演已無感。前美國國防部副助理部長柯林克（Heino Klinck）曾指出，中共解放軍將軍演常態化，每次演習的規模和範圍都在擴大，但引起的關注可能越少，「用意在使台灣及其夥伴對解放軍的活動逐漸感到麻木」，可能影響危機真正發生時的反應時間。中共解放軍於2024年12月大量調動機艦，出動了1996年以來最大規模海上軍事行動，卻一直沒有宣布軍演。有專家認為，中共此次的軍事行動已超越灰帶行動，顯露出中共已顛覆台海之現狀以及其欲改變印太安全架構的意圖。 各種跡象與評估顯示，中共未來會加強對台的軍事脅迫，民眾對於中共威脅的警覺需提升，為危機發生做好準備，才能加強對中共嚇阻的效果。
民眾對中共軍演之情緒反應。（取自國防院網站，2024年11月國防安全民意調查內容）。
提高民眾對中共的威脅感知
調查結果顯示，超過6成民眾擔心台海發生武力衝突，並認為中共的領土野心對台灣造成嚴重的安全挑戰，但很高比例的民眾對中共的軍演無感。雖然民調結果意味著台灣民眾對於戰爭迫近的預期仍保持一定的冷靜與理性，但由於中共將加大脅迫台灣的力道，且用多種脅迫方式影響台灣，因此需要提高民眾對中共的威脅感知。基於本次調查結果，本文提出以下建議：
一、提高民眾對於國防軍事議題的認識。台灣民眾對於國防軍事議題的關注與認識仍舊不足。根據本次民調，只有1成左右的受訪者經常在網路上搜尋、瀏覽、點閱、觀看與國軍有關的新聞、訊息或影片，有3成2的受訪者不知道中共軍機在過去一年入侵台灣防空識別區（ADIZ）大約多少架次。建議未來政府以及國防部除了持續公布中共的軍事動態外，也可藉由不同的溝通策略來提高民眾了解國防軍事資訊的動機，如透過意見領袖以及民眾自身的網路人際連結來幫助宣傳，透過強化民眾對於國防軍事議題的關注來提高其對於中共威脅的感知。
二、將中共威脅與內政議題連結，強化民眾對於「國家安全」的認知。與區域安全情勢相比，少子化、能源短缺更與人民生活切身相關，多數人幾乎每一天都能感受到少子化與能源短缺所帶來的影響。不過，國家安全威脅來自更多非軍事層面，而至今台灣內部對於國家安全意涵的討論仍處於初步階段，民間對於國家安全的認知可能仍侷限於傳統軍事層面，也不清楚中共對台的封鎖會造成台灣的能源短缺，或是少子化已經衝擊到國軍的戰力——換言之，民眾可能尚未意識到中共威脅與台灣人民的產權與自由民主生活的關聯性。建議政府在推動「全社會防衛韌性」的基礎上積極整合國內資源，並與國際社會合作，尋求有效經驗，除了共同找出應對傳統軍事以及非傳統威脅的對策外，也要積極帶動台灣內部對於國家安全的討論，培養民眾對於非傳統威脅的認識，才能更加連結到自身的利益與安危，提高對於中共威脅感知並促使其強化自我防衛的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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